第81章 借体还魂(第2页)


    为主的自然灾害中,我的祖母,也就是我爷爷的妈妈卧床不起,生了一场大病。
    于是我爷爷就效法古人“割股疗亲”
    ,在焚香祭祖之后用刀把自己左臂的肱二头肌整块的割了下来,准备煮了与我祖母做药引子。
    刚上小学的我听到这里自然会追问父亲:“我祖母到底吃了没有?”
    父亲回答我说:“哪个父母会吃自己孩子的肉呢?”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我祖母有没有吃过我爷爷的肉?后来病情又如何?不过我父亲又告诉我说后来我爷爷还“割”
    过一次,只不过这次不再是肱二头肌(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爷爷没法用少了块肉的左手拿刀去割右手的缘故吧),这次他改为剖腹掏肝了。
    我自然又瞪着惊恐的双眼急切地追问我的父亲:“爷爷到底有没有逃出来?”
    父亲说那次爷爷没成功,因为他刚在肚皮上开了一个口子就痛得晕死过去了……
    后来等我再长大了一些,上了点岁数的邻居们都跟我提起过我爷爷“割股疗亲”
    这件事儿。
    他们说每到夏天,都能看见穿着短袖汗衫的我爷爷左上臂处是陷下去的。
    也许就因为这两次肉体上的极大损伤,我爷爷只吃了三十多年的素食。
    也就是说他老人家享年仅有六十多岁。
    在他最后的那段岁月里,我对爷爷的记忆是非常模糊的。
    不过,我从我父母口中得知他是非常疼爱我的,每天都会背着我上“打铜街”
    (注:巷名。
    由于三峡工程蓄水,现已拆毁并没入长江)泡茶馆,这个我倒是记得一些残碎片断--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的样子我基本想不起来了,只隐约见到一把白胡子……还有那个古董般的茶馆,窄窄的街道,石台阶,我常在一个很高的门槛上爬进爬出……还有一种很好吃的什么糕?在我的记忆中,那绝对是一道天上才配有的美味……还有一至今未忘的童谣:
    走上街,
    走下街,
    走到王婆婆的丁字街。
    “王婆婆!”
    “哪一个?”
    “张一个的李一个。”
    “进来喝口茶嘛?”
    “我不喝你的臭茶。”
    “进来吃杆烟嘛?”
    “我不吃你的臭烟。”
    “那进来坐一下噻?”
    “我不坐你的臭板凳。”
    “那你来做啥子呢?”
    “我想把你屋头的梅花狗儿来‘聘’(注:四川方言,讨要的意思)一个。”
    “哦,梅花狗儿还没睁眼睛哩。”
    我为什么独独把这爷爷教我的童谣背得滚瓜烂熟呢?我想这还得归功于我的两个姐姐,爷爷不在之后,这童谣却仍被她俩传唱,我也就永生难忘了。
    我想那时我一定常常都把这童谣挂在嘴边,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个“梅花狗儿”
    的绰号。
    如今都年近半百的人了,却常常还有人这么唤我,郁闷……
    爷爷走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想走”
    的意思。
    这是父亲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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