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页)


    于是她说话的时候,沈知书便能感受到那缓缓流上自己的肌肤的、属于某人的气息。
    这气息和往常的姜虞不一样,温热而黏连不清。
    她听见姜虞继续轻声说:
    “姜初她对我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譬如我还有另一位嫡亲姐姐,姜初对她便不像待我这般小心而殷切。”
    “我先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许是姊妹间都是如此,又许是我与姜初年龄差距过大,她将我当她女儿养也为可定……直到那日。”
    “彼时我十四,下学归来早,原想着偷偷吓姜初一跳,走路便没有声响。
    养心殿外并未守着人,我觉着奇怪,也没细想,偷偷潜入殿内。”
    “你可知晓我听着了什么?我听着了压抑着的呻。
    吟,那是——”
    姜虞顿了一下,道:“那是姜初在自爱。”
    “我还听着了……我的名字。”
    姜虞因着刚哭过,气息不平,一长段话并不能很好得地顺下来,说几个字便要喘一下。
    沈知书替她拍抚着背,“嗯”
    了一声。
    姜虞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道:“姜初并不知我那日来过,她一直以为她瞒得很好。
    她以为我会将一切不合理内化为姐妹情深,大约她本质是个傲慢的人,自以为一切皆在她掌控里。”
    “可是怎么可能呢?纸包不住火,她此后的所作所为在我眼中都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我一直在想,倘或那日我并没有早早下学,或是进殿时弄出点声响,我大约会毫无所察地长至今日,和姜初之间也不会有如此深重的芥蒂……”
    “于是我偶尔会想,我们姊妹关系这么僵,姜初固然有错,我便没错么?”
    “特别是……今日姜初同我说,那夜‘春药’原是无心,其实它并非春药,是活血用的,只为了让我心情畅快些,催情仅是副作用,且不消片刻就能好的。
    如若不然,也不能被轻易解了。”
    “将军,你说我该不该信?是我太草木皆兵么?我忽然感觉我是不是对她太过决绝了一些?”
    “再细想来,姜初从未当着我的面显露过那等态度,用‘仅不过是姊妹之情过深些’也全然解释得通。”
    “邪念谁都有,君子论迹不论心。”
    姜虞微微低下了一点头,将脑袋埋进了沈知书的胸口。
    她的声音隔着布料传过来,一字一句粘连不清,显得沉闷而怅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
    她轻轻摇头,“将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沈知书拢上胸前人的后脑勺,姜虞的脑袋在她手里小得像一颗松果。
    她顿了顿,又将手挪至姜虞的头顶,半轻不重地揉了两把。
    “我该怎么办呢……”
    姜虞再度哽咽一声,环着沈知书腰的手紧了紧。
    她似乎并非在执着地追寻一个答案,只是不想停。
    许是因为一旦沉寂下去,明里暗里的情绪便会翻涌上来,变得愈发无可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治。
    感情上的事大约只能由本人自行参透,旁人说的权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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