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只纸鹤(第2页)


    当然,这种轻浮的话鉴于对方律师身份,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你这个人不要变心太快噢我跟你说,”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记得上次她被尾随的地方就离静安别墅很近,“四十分钟后‘静安别墅区’门口见,这总行了吧。”
    这句口吻真漂亮,像某位油腻霸总言。
    诶?
    挂断电话才反应过来,还真是‘上赶着请人家吃午饭’。
    梧桐絮如雪纷扬,顾南乔踩着细高跟踏入别墅区,陆砚正蹲在青砖墙根拨弄一丛野薄荷。
    工装裤膝盖沾着酒渍,后颈晒斑在阳光下微微泛红,像块未被时光打磨的老木雕。
    “听说这是你修的?”
    她指尖抚过窗棂上的牡丹纹。
    “怎么不问我‘这是你家?’,万一我是隐藏的大款呢。”
    顾南乔撇撇嘴,听不清在嘟囔什么。
    陆砚做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求甚解,于是接着说:
    “当年业主非要换断桥铝,我雕了这扇窗架在弄堂口,”
    他掸去指尖草屑,“那天露水凝在花瓣上,硬是把那群老古董看哭了。”
    有种吹牛叫人一听就是假话,偏偏这样毫不遮掩的方式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下次我家需要修的时候就找你。”
    “不是吧,原来您才是隐藏的大款?可得先说好,扇窗年纪没你两个大的,不接。”
    她轻轻笑着,像个淑女。
    鞋跟碾一片落叶,叶子质量出奇的好。
    于是跟它较着劲一边说:“你蹲在这里,倒像这窗户——明明要碎了,非装得这么好。”
    它叫窗棂!
    嗯?这就有点攻击性了呀。
    咱顾姐是怎么了,今天嘴里吃了炮仗似的,声音沙哑还伤人。
    装不在乎的怕不是你自己吧!
    “顾姐雅兴,今天不提笔写几句风流话,都对不住这燃烧的文青之魂。”
    她将被风吹乱的丝捋到耳后,连阳光都偏爱她——七分洒在娇嫩的脸庞,两分镀亮香奈儿耳钉,剩下一缕钻进酒窝酿成蜂蜜。
    原是这样的。
    “本小姐现在确实特感性,这种为数不多的时候被你看见,你真是赚大了。”
    “赚多少?能提现吗?”
    陆砚看着对方挑了挑眉,两人相视一笑。
    她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大热天踩高跟出门,身材自然没得说。
    若是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她的外表,‘尤物’恰好不过了。
    若是非要用三个字来形容她在陆砚心中的位置,嗯,还得是‘好兄弟’。
    “你呢,听说你昨天喝到断片,怕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好兄弟的关心往往朴实无华。
    他侧头看墙上苔藓,昨天确实喝多了,也确实借着酒精看清了自己的心。
    现在胸腔里跳动的,是颗多愁善感的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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